15人捉住敌军330余人
来到当年作战的现场,大榭开发区地方志办公室副主任许建达告诉我们,长坑村和田湾村因为大榭建设需要已经全部搬迁。
沿着姜师山当中挖开的一条石子路,我们乘坐的中巴车开进了一片沸腾的工地,当时,这里还是一片汪洋,现在工人们正在忙着建造30万吨的原油码头。
经过10来分钟的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弹丸小岛上,岛上杂草丛生,只有一个1956年造的灯塔孤零零矗立在上面,远眺前方就是舟山的金塘岛。许建达笑着说,这个叫涂泥门小岛只有0.01平方公里,应该是大榭岛的最北端了。不过,千万别小看这个小岛,1949年还有一段我军15人活捉敌军330余人的佳话呢!
原来,在190团二营击退敌人反击后,营长张修良感到敌军俘虏人数和实际人数不符,估计还有一些敌人成了漏网之鱼,于是顾不上战斗后的疲劳,组织人马继续搜索。二营副指导员巩文明和四连指导员朱恒军带着三排10多名战士在姜师山的正面向北搜寻,发现前方一个离海很近的涂泥门小岛上有火光和叫骂声,原来是残敌正等定海来船把他们接回去。
此时,若回去报告,万一敌人船来了就会全部逃走,若打起来,我方力量太单薄。巩文明和四连指导员朱恒军商量了一下,觉得敌军现在是惊弓之鸟,黑暗中也摸不清我军的情况,最终决定还是打。
许建达说,当时巩文明机智地喊:“四连向右,六连向左,五连跟我冲,缴枪不杀。”“冲啊!缴枪不杀!”战士们也一边喊一边射击,三排同时还用六〇炮进行轰击。凑巧的是,这时候,刚好我军山头上吹响了军号,把敌人完全吓懵了。
由于岛实在是太小了,330多个敌人根本就挤不下,不少人干脆就是半截身子浸在海水里,连连高喊:别打了,我们投降!一个个举枪涉水过来向我军投降。直到天亮,敌人才发现我军只有一个加强班15人,而他们却有330余名,但此时我军增援部队也已经赶到现场。就这样,我军首次渡海作战划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站在涂泥门小岛上,我们发现周边工程车来来往往倒下一车车塘渣,已经将这个小岛和姜师山连在一起。而60年前,困在小岛上的敌人还瑟瑟发抖地浸泡在水里。可以肯定的是,过不了多久,这个弹丸小岛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后人要想再次寻找这里,也许只能到故纸堆里去找了。
青山处处埋忠骨
大榭岛上山不多,除了七顶山附近几座小山外,就是横峙岭了。横峙岭其实不能算山,顶多只能说是一个小山岗而已。不过,这座山岗在大榭人心中却是无比高大——这里有一个烈士陵园,当年解放大榭岛牺牲的英烈都长眠在这里。
几分钟后,我们在大榭烈士陵园停住脚步。松柏和翠竹之中,高高矗立的革命烈士纪念碑记载着大榭岛的战史。纪念碑旁的墓碑上,刻着一个个年轻的名字。这些20岁出头的年轻人大多来自山东、河南等地,为了新中国的解放,他们血洒大榭。
在墓碑群中,我们还发现了当年190团团长周志诚的墓碑。周志诚1993年11月专门回到大榭岛来悼念自己牺牲的战友,“希望我死之后将骨灰安放在大榭,我要和战友们生死相依。”他说。1995年1月,周志诚逝世,家人按照他的遗嘱将他安葬在大榭。
这时候,山下上来了一群小学生和五六个大学生,同时还带着一个花圈。一问带队的老师,原来他们是大榭第一小学503班的学生,他们用祭扫烈士陵园的方式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而来自宁波工程学院经管学院的大学生则是参加一次有意义的社会实践活动。
“每年都有很多大榭岛内外的人前来缅怀,但遗憾的是,许多英烈的家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亲人牺牲在这里,60年过去了,也没有看见他们的亲人前来祭奠过。”许建达说。而这,让我们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清朝诗人龚自珍的话也许给这些英烈在地下聊以自慰,但是如果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亲情慰藉的话,那真可谓善莫大焉。那么,这件善事谁来做呢?
联想到即将消失的涂泥门小岛等战斗遗址,我们的心头同样沉重:再过10年,20年,30年……那又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那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谁来凭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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