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6月,轰鸣的拖拉机把来自全国各地的1000多名知青接到了哲里木盟国营胜利农场插队落户。接下来的几年里,招工、上学、当兵,知青们陆续离开,到了1978年,绝大多数知青返城。然而,仍有一小部分知青选择留在了当地,彻底扎根,有的当上了干部,有的成了则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与胜利农场血脉相融。四十年过去——
本报记者周静
桌上扣着两只饭碗,一只碗底下有纸团,另一只空的。韩贵民手拿一根筷子。“我说让这个纸团到那个碗里去。走!”手腕一抖,“啪”的一声,筷子清脆地敲击在碗沿上。再拿开两只碗,纸团赫然跑到了空碗底下。“哇!太厉害了!”周围的人不由爆发一阵掌声。
这种类似“乾坤大挪移”的小戏法儿,韩贵民正经有两手。比如和你正说着话,忽然一伸手,从你的衣领处便抽出一支烟来。手法之快速利落,几可和魔术师媲美。酒桌上有了他,笑声不断。
这就是韩贵民。瘦瘦高高的个子,瘦瘦长长的脸颊,性格开朗,多才多艺。
1969年,母亲收拾了一床旧麻花被,重染了一遍旧衣服,花5角钱买了个胶合板茶叶箱,韩贵民就这样提着简单得有点简陋的行李,来到了胜利农场四分场,从此在农场扎了根。
当时的韩贵民只有小学文化。第一次在先进生产者大会上发言,二指宽的发言稿,字认不全,念得磕磕巴巴,大家哄笑,韩贵民闹个面红耳赤。从这以后,韩贵民痛下决心,重新学习文化知识。
没有教材,韩贵民把小学学过的书找出来,一遍遍温习,连汉语拼音也重学了一遍。能找到的书统统借来,以字典为老师,一学学到深夜。
这以后,韩贵民还参加了农广校企业管理专业的学习,获得了中专文凭;参加全国电视摄影、编导进修班学习,参加党政干部基础科学大专函授学习,并且考取了拖拉机驾驶证,获得了统计员、政工师等技术职称。
韩贵民当过拖拉机驾驶员、技术员和机务队长,后来由于勤学肯干,头脑灵活,这个曾经小学还没毕业的人,学会了写稿、演讲、摄影、摄像、剪辑,当上了组织宣传干事、党办主任,兼场党校校长,任过《中国农垦》编辑部通讯员,哲里木广播电台特邀记者,在报刊上发表过20多万字的新闻稿件和数十幅照片,有力地宣传了胜利农场。
知青返城时,韩贵民也想回去,他可是搞宣传的人才,场领导坚决不放。之后还有几次机会,包括后旗纪委,包括市农垦局,韩贵民都没有去。“我就死心塌地在这过了,哪也不想去。”
下乡锻炼了几年之后,农场有几位女青年喜欢上了开朗风趣的韩贵民,并向他主动暗示表达情意。可是韩贵民这时反而害羞起来,不敢面对。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附近农村的一个女孩子,韩贵民一看,姑娘不仅漂亮大方,而且善解人意,两人一见钟情。
韩贵民坦诚地告诉姑娘,自己家经济条件不好。姑娘却说,我不要彩礼,只要人品好,就成。一年后,两人结婚。韩贵民给新娘子买了两身的确良衣服,外加一双皮鞋、一双袜子、一块方巾。买了瓜子、糖块、烟卷、茶叶,在分场会议室举行了简朴的婚礼。新房是分场领导安排的一间砖房,屋里的全部家当是:一对木头箱子,一对化妆盒,两面镜子,两套行李。
那个年代虽然物质匮乏,但精神充实。两个人恩恩爱爱,相濡以沫,妻子勤俭持家,苦日子渐渐芬芳起来。
婚后,妻子也参加了劳动,两人月收入50多元。后来韩贵民和妻子都转为农场正式职工,工资逐年增加,生活条件也随之好转。三个儿女,都考上了大学、中专,分配了可心的工作,而且各自成家,也都有了自己心爱的孩子。
岁月染白了双鬓,脸上逐渐刻满了风霜。韩贵民六十岁了。老两口享受着退休工资和社会养老保险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尽情享受晚年的幸福生活。而韩贵民“人老心不老”,仍然在发挥余热,当上了农场老干部党支部书记、关工委秘书长,继续为农场做贡献。
韩贵民在回忆录里写道:“现在的胜利人,吃的是自产的优质细粮;喝的是清洁卫生的自来水;住的是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楼房;穿的是赶时髦的新式服装;打的是四通八达的现代电话;看的是丰富多彩的有线电视;驾驶着豪华美观的小轿车、摩托车;走的是宽阔平坦的砂石路、柏油路;农场人生活正如开花的芝麻——节节高!”
四十年了,韩贵民总是和乡亲们说说讲讲,总是和妻儿们笑声不断。60岁的人依然像个20出头的小伙儿,风趣幽默,怡然自得,在乡村小院里过着他有滋有味的情趣人生。
本篇新闻热门关键词:会议 技术员 保险 保险金 柏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