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科对同事、对学生热情关怀,但碰到家里需要“关怀”的事,却总是泼冷水。
去年,徐立科的女儿徐心怡已经读到初二了。当初,选择孩子在哪所学校读初中时,徐立科思路很清晰,自己夫妇俩在梁弄镇中工作,家也在梁弄,孩子应该在梁弄镇中就学。今年夏天,孩子就要参加中考。一旦上了城区高中,有个家长在城区应该更有利于孩子成长。于是,妻子郑娟飞打了个请求调动的报告。从理论上说,郑娟飞打这个请调报告的各方面条件也相当成熟。
可徐立科不同意这样做。照例说,两夫妻长期坚持在山区工作,一方请调也正常;孩子将上高中,为让孩子更安心学习,家长就近照顾,也正常。但徐立科反对妻子请调要求的惟一理由就是:我是校长,你是校长家属,你不应该打这个报告!于是,在徐立科离开人世之际,妻子的这个请调报告还未提交讨论。
孝敬长辈,善待乡亲,关爱妻女,生于山村、毕生在山区工作的徐立科,以朴素的行动诠释着山乡子弟的人生观。
妻子评价他是———山乡的好儿子今年2月18日傍晚,等结束了学校“开门红”检查,徐立科感到稍稍有些放松。他决定回甘宣村的老家,陪父母和奶奶吃顿饭,顺便跟他们商量今年下半年等女儿读高中了,集镇上一套房子让父母和奶奶来住的事。长辈们一直在农村住,含辛茹苦地养育自己,请他们搬到镇上住,可以使他们生活得更舒适些。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问起学校的事,徐立科便如数家珍地给他说了起来:学校的塑胶跑道有着落了,再争取点支持就可以实施;绩效工资快推出了,自己的压力会减轻不少;受冰冻天气影响造成的教学楼墙砖脱落,已经准备修补;配合四明湖排污工程改造,镇中内部的改造方案正准备确定……看着儿子侃侃而谈的自在样,以儿子为荣的父亲颇感欣慰。
更让老人们开心的是,阿科请他们去看余姚城区装修好的新房子。
工作了半辈子的阿科在城里有了新房子,长辈们自然开心。
但当阿科说打算把梁弄的那套商品房给父母和奶奶住时,三位长辈竟个个表示强烈反对。
“阿科,你买城里的新房借了三十万元,还是把梁弄的房子卖掉还点债吧!”母亲说。
“谁说只有三十万?装修的钱不是也借着吗?”父亲更清楚儿子的“家底”。
阿科呵呵地笑着说:“你们都辛苦了大半辈子,早就想让你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现在我有条件请你们到镇里住,生活总会更方便一些!”阿科是父母最大的骄傲。阿科从小就非常懂事,学习又好,让父母省了不少心。即使是参加工作当老师了,阿科还是会在农忙季节帮父母干农活,割稻、种田,阿科是个干农活的好手,可因为眼睛近视,干活时眼镜常常会滑下来,阿科不得不时而去扶一把。阿科对村里人也很尊敬,见了人不管老少,都会打声招呼。要是村里谁来托个事,特别是小孩子学习上的事,阿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所以,当得知阿科得重病了,村里人纷纷赶到姚城的医院探望,默默地替阿科祈福。
“阿科是个很孝顺、很有情义的人。他对长辈充满感激,他对乡亲充满感情,他对学生倾注心血!”郑娟飞含着热泪告诉记者。
其实,在郑娟飞的记忆里,徐立科的心里还有一个对自己及家庭的温馨角落。尽管天天“泡”在学校很晚回家,但郑娟飞对丈夫并没一点真正的埋怨。
2005年暑假,郑娟飞因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这可急坏了徐立科。好在正值暑假,徐立科七天七夜呆在妻子身旁,端饭喂水,擦身洗衣,呵护备至,直到郑娟飞出院。
在医院的病床边,两夫妻有一段对话,让郑娟飞永远难忘。那天,两人说着一些琐碎的家事,突然,徐立科对郑娟飞说:“你生病了,我这样照顾你,很情愿,很乐意!但我可不喜欢躺在病床上,让你照顾。为我们这个家,你太辛苦了!”郑娟飞说:“如果哪天你病了,我会心甘情愿地照顾你!”郑娟飞现在觉得她生病的那些日子,是特别幸福的日子。当阿科病倒、轮到她去照顾时,无论再怎么细致入微,她的“阿科”都无法感觉到这些温情了!徐立科走了。他是从学校出发的。本来他是去检查身体的。他走之前,在工作笔记上记着他要办的事,他原来以为去检查了身体、作点简单治疗就能回到他心爱的学校、心爱的岗位。但是,在离医院只有几百米远的地方,他痛苦地倒下了……徐立科走了。走得那样突然。远远近近的人们都来送他最后一程。这些人当中,有他的亲人、挚友,有他的同事、乡亲,有他牵挂的学生,还有许多他不曾谋面却敬佩他为人的陌生人。送别他的队伍,绵延了一千五百多米。
徐立科走了。深知徐立科心愿的郑娟飞把丈夫的骨灰安放在学校西南方的公墓里:“我知道他最爱学生,最关心学校。在这里,阿科就能时时看到心爱的学校,看到亲爱的师生们!这样,阿科就又真正地回家了!”女儿忍着悲痛,特意买了一支钢笔送别父亲。
她望着父亲的遗容,认真地说:“爸爸,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真的存在,我情愿您再做一位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本篇新闻热门关键词:病床 工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