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奈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什么?是盛唐遗风,千年古刹,抑或是一群悠然自得的小鹿。
殊不知,这座日本古都,总有一些中国元素在“暗戳戳”地送上惊喜,让人不经意间听见历史的交响。
在奈良东大寺里,几块“貌不惊人”的石头,便正是如此。
位于南大门“身后”的两座石狮子。
东大寺是日本奈良的著名历史遗迹,因其规模宏大而闻名遐迩。
穿过高30余米的南大门直奔正殿,却鲜少人留意,位于大门背后的两座石狮子,正默默地“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两座石狮子分立左右,威严高大,挺着胸膛张开大嘴,紫灰色的“色号”是它们最有辨识度的特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来自800多年前的明州(今宁波)。
东大寺寺院内。
2008年,日本考古学家们在专题研讨会上公布,位于东大寺南大门的12世纪末重点文物——这对“石狮子”的石材极有可能出产于中国浙江省。又因其细腻的石质、素雅的色泽将目光锁定在宁波的特产——“梅园石”。
事实上,自唐宋以来,来自宁波海曙区鄞江镇梅园村的梅园石便是海内外建筑工匠的心头好,并大量用于建筑装饰和雕刻上。
彼时,被战火烧毁的东大寺正进行重建,急需各种石料、木材和工匠。而宁波与日本之间的海上丝绸之路,作为两地交流的重要通道,便成为了运送梅园石的便捷之路。
远观东大寺大佛殿。
可以想象,古代的宁波港口,船只络绎不绝,船工们将大块的梅园石搬运上商船,小心翼翼地固定牢靠。就此,一船船满载着梅园石与珍贵货物的商船,便跨越了波涛汹涌的东海,驶向日本。
而船上的梅园石,不仅可以作为压舱石,在海上抵挡风浪,聪明的商人更是可以将石头运到日本当上等石雕原料出售,一举两得。
也正因如此,梅园石的行踪,随着宁波匠人和商帮的足迹遍布世界,千百年来,见证着海上丝绸之路的繁荣兴旺,成为中国与世界连接的重要“纽带”。
法华堂明州工匠伊行末所建的石灯笼。
2009年,日本奈良国立博物馆举办“圣地宁波——日本佛教1300年之源流”特别展。该展览汇集了唐宋以来,由宁波港输出的现收藏于日本各大博物馆、宗教寺院的中国佛教造像、绘画、书法等珍贵文物170余件。
更重要的是,这次展览特别突出了石雕等“宁波手艺”对日本产生的广泛深远影响,也是将中日两国之间、奈良与宁波两座城市之间的缘分从历史延续至当代。
奈良位于日本三大都市圈之一的大阪圈,历史文化与中国交流颇多。图为大阪港夜景
而另一边,宁波,梅园石的踪影更是俯拾皆是,天一阁、月湖、保国寺、东钱湖南宋石刻群……脚下的石砖、道旁的石刻几乎随处可见。
顺“石”而为,才堪大用。
历史的风云开阖,终化市井的润物无声。
记者 张芯蕊 孙宇卓 单玉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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