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到底是情人节还是女人节?过节主要是吃东西还是缝东西?面对记者提问,尽是一片迷茫的眼神。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那就让我们跟着文史典籍和民俗专家,来一场“穿越”之旅吧!
汉时望银河 牛郎织女鹊桥会
七夕节,在没有雾霾和粉尘的大汉夜空,抬头可见纵贯南北的一条大银河。银河两岸各有一颗闪亮的星遥遥相望,正是牵牛星和织女星。
汉代女子们七夕节的主要祈愿对象便是“织女”神。据《西京杂记》描述,女子们在农历七月七日这一天,会上开襟楼,穿七孔针;临百子池,作于阗乐。加上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这一天女子所结的五色缕,有了“羁绊之爱”的意思。
其实,有关牛郎织女的神话,最早可追溯到《诗经·大东》。《诗经》里的牵牛、织女大体还只是天上的星座,又说他们从事着驾车、织布的劳作,有了初步拟人特征。
到了汉代,形成了流传至今的神话故事原型:牛郎织女私自相爱,忤逆神旨而双双受罚,隔河相望不能聚首。因此,从汉代开始,七夕节有了凄婉的情感底色。
有意思的是,古代七夕节又称“首秋节”,初秋时节常能看到喜鹊成群飞过。善良而智慧的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可怜牛郎织女这旷日持久的“异地恋”,便在民间流传的故事文本中,加入了“喜鹊搭桥”助两人相会的情节。
盛唐宫廷 乞巧楼上宫娥忙
若是“穿越”到七夕节那夜的盛唐宫廷,可见朝野上下一同举行隆重的乞巧仪式。
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那时候宫里有专门的“乞巧楼”,以锦缎铺设,高百尺,上可胜数人,陈以瓜果酒炙,设坐具。人们可以在楼上祭祀牵牛、织女双星。嫔妃们在月光下,以五色线穿九孔针,成功获得“乞巧”技能加持。
虽然唐代以肥为美,但灵巧的指上功夫依然是衡量女子才能的重要指标。上海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者周思杨说,嫔妃们用“九孔针”替代前朝的“七孔针”,可见对“巧”的渴望和“巧”的标准已是大大提升。
全唐诗《宫词百首》中说,“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嫔乞巧忙。总上穿针楼上去,竞看银汉洒琼浆”,正是描绘了宫廷女子在七夕夜乞巧、仰望银河的习俗。同时,唐代宫廷引领的奢华文化使得节日气氛变得愈发浓烈起来,“动清商之曲,宴乐达旦,士民之家皆效之”。
浙江省民间艺术研究会会长吴露生说,唐代七夕风俗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如把蜘蛛放在小盒子里“卜巧”,以所结蛛网“圆正”为自己“得巧”的暗示。从审美标准来说,这体现了人们对“巧”的更高要求和更深理解。
宋元街市 人如潮涌马如龙
如果“穿越”到了宋元时期,就会发现七夕节乞巧已成为举国上下非常隆重的节日活动,还有了专门买卖乞巧物品的市场——“乞巧市”。节日庆典临近,集市上人如潮涌、车水马龙。
宋《醉翁谈录》载:“七夕,潘楼前买卖乞巧物。自七月一日,车马嗔咽,至七夕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
集市摊位上卖的,除了标志性的七孔针、五色线,还有各种香烛、水果和零食。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朝代更替,七夕祈、乞的形式和内涵变得越来越丰富——“曝晒经书衣裳,设酒脯食果,散香氛于筵上”,乞巧、乞富、乞寿、乞爱、乞子……
在“乞巧市”上,可以买到一种名为“磨喝乐”的人偶,多用蜡或土泥制成,是女子们七夕“乞子”的必备神器。据悉,“磨喝乐”是梵文音译,佛教中国化之后,这种人偶也由蛇首人身,演化为可爱的婴童形象。“七夕俗以蜡作婴儿形,浮水中以为戏,为妇人宜子之祥,谓之化生”。
清朝江浙闽 心灵手巧娃娃抓起
现在让我们来到“穿越”之旅的最后一站,清朝乾隆时期。此时江、浙、闽一带七夕生活习俗,在国外也有了一定影响力。据日本文献《清俗纪闻》载:“七月七日称为巧日,在露台放置桌子,以点心鲜果七种、针七根、线七条向牵牛织女二星上供。幼女等于夜半拜星,并用线穿入上供之针,称为穿针乞巧。”
此时幼女也加入了乞巧的行列,并且在半夜专门设置乞巧仪式,果然是心灵手巧要从娃娃抓起。还有一种说法是,七夕以十四周岁的年轻女子为主要节日人群,此时她们正值婚嫁的年龄。
看来,说七夕是情人节,不如说是古代女人节更贴切。在古代中国,一年中大约只有七夕节的晚上,能在“户外”看到那么多未婚和新婚的女子。这些女子诚心乞求巧艺和智慧,当然,也祈求忠贞、美满的爱情。
吴露生说,民俗总是在传统的根脉中、意识的流变中不断注入时代性,不断获得精神内涵的丰富。归根到底,我们传承的是一种美好的人性。通过对传统节日的温故知新,温馨提示和正面弘扬那些真善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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