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梁国瑞
市委报道组 周旻澍 吴敏力
【楔子】
温岭市新河镇内,有个景点叫长屿硐天,挨着硐天,有一个坐西朝东的山坳,内有良田千亩,房舍无数,本是个物阜民丰的福地。山坳里有条泄洪水道,名叫新捞河,宽近5米,水清流急,润泽一方。不知何时起,河道壅塞变窄,剩下不足半米宽水面。于是,山坳年年被淹,农田收成锐减,村民苦不堪言。
久历涝灾的村民,趁着省里今年“五水共治”的热潮,也撸起袖子要开渠泄洪。临近岁末,记者来到这山坳里,记录下几件治涝中的趣事。
第一回:
为治涝灾,三村协力化干戈
冬日的山坳非常宁静,偶有山风吹过,枝头发出沙沙的声响。北边的山脚下,就是新捞河。说是河道,其实更像是“沟”——堤岸之间宽仅1米,抬腿就能跨过,不停淌动的水流,只有细细的半米宽。村民说,这是山坳里唯一的排洪水道,“以前有五六米宽”,后来慢慢淤塞了。
去年秋天,镇里来了个挂职干部毛永刚,长相清秀,却老爱往这山坳里跑。村民们告诉他年年涝灾的事。他起初不解:河道壅塞,清淤即可,这有何难?
河头梁村位于新捞河下游,村支书梁先行说,“山坳里有山园、硐天南、河头梁3个村,互有嫌隙,很难共事。”前几年,也有村子想清淤治涝,孰料“这村挖沟那村填”,几乎“化锄犁为干戈”。
今年8月,毛永刚和镇干部一起,把3个村子的干部召集起来,“省里开展‘五水共治’,新捞河年年闹涝灾,咱必须得解决。”这事儿关系到3个村5600多名村民的利益,干部们终于静下心来好好协商。
1.85公里长的河道,全部疏浚拓宽,起码要100多万元,这笔钱如何出?
“山园村受灾面最大,多出点。”“我们村里没啥钱,拿不出。”“河头梁村实力最强,多出点钱嘛!”“我们受灾最少,反而出钱最多,怎么跟村民交代?”
3个村的干部各执一词,协调会整整开了6次,资金分配方案才终于定下:镇里补贴48万元,山园村出7.5万元,硐天南村出3万元,剩下的由河头梁村兜底,全部工程也由河头梁村负责。
第二回:
多出赀财,书记回村遭质疑
10月上旬,拿着这份出资方案回村的路上,梁先行的心里其实很忐忑,就怕村民不理解。
果不其然,村民大会一开,大伙就围着他不停地问,“3个村都受淹,凭啥我们出钱最多?”
梁先行耐心做起思想工作,“今年全省搞‘五水共治’,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以后再想疏浚可就难了。大家想想,河道挖好了,镇干部带得走吗?村干部带得走吗?还不是大家受益?”
村委会副主任梁云初也现身说法,他家就有一片水稻田在新捞河旁,“每年一下大雨就发大水,一淹就是一星期。每年淹上四五次,田地没人愿意承包,都得废。”村干部们的大实话,逐渐引起了村民们的共鸣,再也不纠结于谁多出钱的事。
拓宽新捞河还有个难题:河头梁村沿河有500多米,河边种着上千棵杨梅等果树,河边都是村民的农田,要拓宽河道,果树得砍、农田得挖。
村民们的体谅,让干部们感动,“都是成年果树,按市场价买起码上千元一棵,我们只补给村民每棵200元;征用这片地,正常情况下每亩要给8万元,现在只给了4万元,大家都很理解。”
第三回:
力保水土,乡民同心拓河渠
12月17日下午4时许,记者穿过一大片稻田,来到山脚下的新捞河旁。此时,10多名工人正在河岸边忙碌着。河北岸的立面,已经被一块块水泥板盖住,河堤上正在浇筑水泥。
梁先行告诉记者,这些工人都是本村村民,村里支付少量劳务费。“如果工程走招投标流程,估计得花近200万元。我们一合计,觉得造价太高,“干脆包清工,让自己村民做,村干部免费当监工。比从外面请人,便宜了近一半。”
70岁的村民梁云香,每天早上6点半就到河边,帮着挑石子、拌混凝土,“这里一开工我就来了,做了有10多天。”梁云香说,现在每天有20多个村民在工地上干活,“这都是自己受益的事,拿不拿工钱我们都会干。”
47岁的梁金富是村里的泥水匠,知道要重修新捞河,干脆推掉了外面的活,安心给村里干,“我自己就有1.7亩田在河边,每年淹水,想承包出去都没人要。早点修好新捞河,自己也安心。”
记者沿着河岸走,现场施工的村民们说,等北岸浇筑好,就用挖掘机挖出4米多宽的河床,河底也要浇上水泥。再有2个月,这条山坳里唯一的排洪通道,就可以全部贯通,“就算刮台风下大雨,上游水库放水,我们这也不怕被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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