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Federicogo来宁波5年了,在宁波一处CBD大楼开设计公司。他住在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外滩5号公馆复式公寓里。Federicogo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老外滩。不出去应酬时喜欢在老外滩吃意大利餐,空闲时经常和家人、朋友一起在那里吃饭、散步、泡吧。
作为具有发展潜力的对外开放城市,宁波吸引着大量像Federicogo这样的外籍人士前来投资、学习、定居。据调查显示,老外滩是他们首选的消费场所。
2001年老外滩历史文化街区改造启动,在保存历史建筑和街区风貌基础上,植入新都市文化。作为中国“外滩史”家庭最悠久的一脉的复兴,外滩的脸,悄悄地在改变。今天,老外滩发展成小资、中产、老外们的心仪之地,一个混杂着东方韵致和西式浪漫,小资情调和洋派生活方式的集聚地。
事实上,老外滩如同一面多棱镜,它还折射出百年宁波城市开放进程中的另外两张面孔。
一张是建筑景观的脸,今天中国的现实是百城一面。以近代宁波来说,它的建筑风格是典型的中西合璧,而老外滩就是一个展现宁波中西合璧、通商口岸风貌的集成地。
另一张是可以代表地方特色,接续人脉、文脉的文化脸。这张文化脸就是叱咤世界各地工商界的宁波帮。而宁波商帮的崛起,恰恰是从老外滩启航。
记者黄银凤/文记者崔 引/摄
建筑的脸
中西合璧的十里洋场
1842年鸦片战争结束后,宁波被开辟为五口通商口岸之一,三江口成为了欧美商船云集之地,中外商家争相在岸边兴建店铺门面,于是这个地方也被人们称为外滩。
两年后,也就是1844年,坐落于三江口北岸的宁波老外滩正式开埠,其开埠的时间比著名的上海外滩还要早20年,称得上是中国近代最早的外滩之一。
1862年1月13日,驻宁波的英、美、法三国领事订立协议,江北岸便发展成为英、法、美三国侨民居留区域。
据市档案馆资料显示,早在1862年,美商旗昌轮船公司开辟沪甬航线后,老外滩相继办起了13家轮船公司,甬江沿岸先后建立了大小不等的船码头,为此宁波港的重心也从鸦片战争前的三江口南岸江厦街一带,转移到江北岸甬江带的外马路,老外滩由此进入了鼎盛时期。
从宁波城展馆保存的模糊而斑驳的珍贵老照片中,似乎可以再现当年十里洋场的景象———沿着江边,外国领事馆、天主教堂、轮船码头等一字排开,而且还有洋行、轮船公司、夜总会、饭庄、戏院等等,可见在当时外滩成为宁波城市中对外通商贸易的核心区域,繁华一时。
英国领事馆、巡捕房、侵华日军水上司令部、浙海关、天主教堂、江北耶稣圣教堂、宁波邮政局、通商银行等公房建筑,还有诸如“宏昌源号”、商人私宅“严氏山庄”、“朱宅”等私房建筑,具有浓郁的欧陆风格,几乎囊括了英、法、德、荷等多国建筑风格。
值得一提的是,至今老外滩还保存了石库门建筑群,街区内现保留下了很完整的石库门,西式雕花工艺精致。住宅的主人们显然接触西方建筑文化较早,其建筑主体仍具浓厚的江南传统民居特征,但布局参照了西方联排式,因此一开始就带有中西合璧色彩。宁波人喜用本地鄞县梅雨红石做门框,配上黑漆厚重的木门和一副铜环,形成宁波石库门典型特征。
在这批石库门建筑群中,其中包括原三北轮埠公司的旧址,三北轮埠公司为宁波帮著名人物虞洽卿所创办。
位于中马路57弄5-12号朱氏洋房,是宁波帮早期知名商人朱旭昌1935年建的私宅。这栋高耸的小楼,是严谨的石库门建筑,整栋建筑为空间元素和视觉元素中西合璧最典型的代表。
文化的脸
宁波帮的发源地
昔日十里洋场,当今宁波人的时尚地标,除此之外,老外滩还有另一层身份:海外数十万“宁波帮”寻根之旅上的精神家园。
在上了年纪的老宁波看来,自开埠到二十世纪中叶以前的宁波外滩,为近代宁波商帮的起泊地、海上丝绸之路的源头、内河文明走向海洋文明的接点,也是包玉刚等宁波籍巨商走向世界,称霸全球商业帝国的发祥地。
在老外滩,遗留下来的浮码头尽管已经破败,但依稀能找到其曾经创造水运文明的印记,让人遥想当年“市舶殷集,廛肆众多”的繁荣景象。
与此同时,作为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四大商帮之一(晋、徽、宁绍、潮汕),宁波商帮利用宁波老外滩这一通商口岸所带来的发展机遇以及对内、对外的航运贸易优势,纷纷创办轮船公司。其中以虞洽卿、朱葆三、李云书创办的宁绍轮船公司和三北运输公司最为出名。
宁波商帮在三江口到下白沙一带修建码头,从事宁波至上海等地的运输,特别是从事对外经济活动,他们以上海、宁波为基地,经商足迹遍及长江流域和天津等商埠。
《鄞县通志》称:“至五口通商后,邑人足迹遍履全国、南洋、欧美各地,财富日增。”
从近期一次文物普查情况来看,宁波外滩的54处文物建筑中至少有31处与宁波商帮有关,为此,外滩历史文化保护区作为宁波近代历史标志性地段,被《宁波市城市总体规划》确定为6片历史文化保护区之一。
位于扬善路步行街、中马路步行街和外马路江堤交接口,有一幢巴洛克风格与中式建筑交融的跨街大宅,它叫严氏山庄,这里原是“宁波帮”开山鼻祖严信厚的私宅。
只可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随着上海的兴起以及内河航运功能的转变,宁波老外滩逐步衰落,并因其长期年久失修,遗留下许多残旧不堪的老建筑。作为甬商发源地的老外滩,商业地位日益式微,直至淡出人们的视野。
时尚的脸
宁波潮流生活地标
2001年宁波老外滩改造全面启动,2005年一期改造完成并对外营业。街区汇集了新生代以外贸为主的宁波商人的独幢办公小楼,以及国内各地乃至世界各国不同特色的餐饮美食、茶馆酒吧和特色小店。
老外滩历史文化街区坐落于宁波市核心区域———三江口北岸,东临甬江,西接人民路,南依甬江大桥,北接轮船码头,占地面积近4900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80000平方米,是目前浙江省唯一现存能反映中国近代港口文化的外滩。
旧城改造之初,参与建筑设计的主创人员马清运说过,“我希望宁波的外滩改造完后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起码有一半的宁波人晚上不呆在家了,一个是来浙江旅游的人不再把宁波当作一个歇脚打尖的地方,要留在宁波过夜了”。
如今,马清运的愿望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实现了。夜晚的老外滩最具风情,也异常热闹。持续的消费潜力和空缺的市场,正是酒吧文化乘虚而入的好时机。全国各地酒吧业界老板纷纷进驻老外滩投资,他们带过来新的理念,新的消费模式。代表潮流的追赶和时尚的品位的“吧”文化,通常是通过酒吧融入西方文化的装饰和格调体现的,这一点与老外滩的定位和气质一拍即合,也给夜宁波休闲业带来更加多元、多彩的特质。
拥有很多近代建筑的老外滩,在保护原有风貌的前提下,还兴建了展览馆、美术馆、画廊、咖啡吧等新建筑,形成宁波一条独具特色的中外风情街。不同年代的建筑物,构成了不同历史时期的见证。
时尚和传统、新颖和古典、东方和西方、现实和未来、静态和动态,种种现代都市的内涵,大概也只有在厚重历史包装下的老外滩可以承载,历史和现代在这个焦点汇合,这大概就是老外滩的独有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