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滩：“宁波帮”的商业图腾

　　 从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老外滩的码头曾经是“宁波帮”告别亲人远航的起点，码头边的“铁绳”雕塑具有某种出发的精神象征。千年的水和城市、百年的外滩和建筑、宁波帮的商业精神，未来的时尚趋势尽可以在老外滩找到线索和答案。

　　 宁波的新名片：老外滩

　　 宁波老外滩刚刚举行过“创意宁波·皮埃蒙特都灵工业设计展”，广告语都还贴在门口。老外滩改造工程由现任南加州建筑学规划系主任，马达思班建筑事务所马清运担任总监，建筑外墙上拼贴的暗红色木构件延续了他在宁波天一广场的风格。

　　 经过百年落寞，投资6亿元的宁波老外滩重新开埠，和宁波天一广场成犄角之势。

　　 宁波最繁华的商业区天一广场以穿插感强烈的建筑围合尺度，以巨大的中央广场为特征，外方内圆的结构，这是国内建筑中很有特色而且运作非常成功的商业项目，在宁波早已成为名片。这个占地22万平方米、项目总动态投资18亿元的园林式商业城，政府没有出一分钱。

　　 马清运是一个勇于自我突破的人，自从由他设计的宁波天一广场以其荷兰标签式设计惊艳中国设计界后，如何突破也就成了他自己有意识或者潜意识的要求。天一广场和老外滩都是他的杰作，一眼就能看出他特有的木百叶建筑特色。

　　 宁波将老外滩定位为“一个充满历史人文主义色彩的时尚街区”，建筑面积8万平方米的老外滩，囊括了个性立体消费的所有功能，并具有不同历史时期的见证和载体，已经跃为宁波最顶级的社交平台，虽然现在有点冷清，“外滩3号”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生意还可以，但还不能盈利。”

　　 采访中，宁波市规划局副局长沈磊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老外滩的未来，他满怀信心地称：“5年内，老外滩肯定会呈现蓬勃的生命力。因为附近修应急桥，现在这里不太方便过来。老外滩本身是政府主导的项目，目前正进行着进驻商家的业态调整，正由单一的餐饮业向多元化的综合服务功能转变，适当引入大型百货、娱乐业等等；对其周边地区功能上的调整也在同时进行，包括对旧居住区的改造；在交通的便捷性方面也在尽力创造着条件，相信几年后的老外滩会更富有生机和活力。”

　　 曾经的老外滩

　　 宁波老外滩开埠于1844年，老外滩地处宁波市中心，三江汇流之地，唐宋以来就是最繁华的港口之一，曾是“五口通商”中最早的对外开埠区，一般人以为外滩只属于上海，其实宁波的老外滩比上海还早了20年。

　　 现在从城展馆到外滩会馆，沿着这片不足千米长的老外滩行走，非常优雅安静，外国领事馆、天主教堂、银行、轮船码头一字排开，几乎记录了宁波开埠的整段历史。这些错落有致、风格各异的古典建筑散布在三江口的北岸，让走近宁波外滩的人，触摸到近代以来宁波历史的风云变幻。

　　 老外滩虽然不及上海外滩的雄伟，却也融合了近代东西方文明的碰撞。现在的老外滩，沿江的古典建筑依然，尖顶的天主教堂，典雅的外滩会馆，凝重的永安贵重物品保管公司，中式结构西式门面的巡捕房，1843年的英国领事馆，1926年的圣经学校，1927年的宁波邮政局，1935年的通商银行宁波分行，沧海桑田都凝结在了每一幢建筑里。

　　 这些建筑，目前保留原状和复建的有巡捕房、老商铺“宏昌源号”、商人私宅“严氏山庄”、“朱宅”等4处建筑，面积近1万平方米，体现了英、法、德、荷等多国建筑风味。老外滩的门牌可以当成书报箱，设计得非常漂亮，位于二横街76弄6号的“李宅”正在招租。

　　 老外滩是宁波全盛时期的一个标杆。地处三江口的码头旧址，当年去上海谋生计的宁波人就是在这里与亲人告别。

　　 改造后的老外滩酷似新天地，为餐饮、娱乐、高级公寓综合区。现在确切地说，是一个城市文脉传承的研习地，从规划到建筑单体设计，都遵循着保存历史记忆、展现后现代主义风貌的总体思路，引入了现代化“Block”特征，在风格上借鉴了上海“新天地”比较成熟的商业街区运作经验。城建部门以之为未来宁波的时尚地标，有时尚人士期望她能成为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街区”。

　　 但是目前游人稀少的老外滩，显然还未达到城市规划决策者所期望的吸引本地人和游客的目的。究其原因，或许是基于“宁波顶级都市社交平台”的消费定位还未成熟，现开业的30余家餐饮、休闲、娱乐产业的高端品牌与普通大众的消费水平有所差距。

　　 外滩建筑

　　 位于老外滩附近的城展馆和美术馆都是由老仓库改建，宁波城市展览馆和外滩5号公寓，均为马清运设计，它们恰好与另一位著名设计师王澍的作品宁波美术馆紧邻，几个较为先锋的作品放在一起，颇有点决高下的味道。宁波周边的象山、慈城都有他们的作品，宁波似乎是他们的实验场。

　　 城市展览馆位于江北区老外滩，面积约7400平方米，外观色彩斑斓，与宁波市美术馆交相辉映，是集展览、旅游商务、会务、休闲于一体的现代化综合性展览馆。宁波城市展览馆展出了宁波跨越几千年的城市历史变迁，从7000年前的河姆渡遗址一直到现在的宁波，甚至包括宁波未来的城市规划。

　　 站在城展馆的三层隔江相望，老外滩对面的宁波面粉厂烟囱依然伫立，“宁波三根半烟囱，面粉厂就有一根，我们将把面粉厂改造成宁波书城。”沈磊介绍三江口将会形成工业遗产文化长廊，两岸的宁波书城、宁波美术馆、宁波城展馆都由仓库、工厂改造而成。

　　 这些城市让人想到了上海外滩。宁波和上海有很深的渊源，但是外滩的建筑完全不同。上海外滩基本上是银行建筑，而宁波老外滩只有一家1921年落成的中国通商银行。当年这座老房子的主体建筑是由德国西门子公司设计，如今经营这座老建筑的是“金第舫”酒店。旁边的外滩会馆、天主教堂、领事馆见证着宁波老外滩的兴衰。

　　 马清运表示：“中国外滩没经过工业时期，这和国外非常不同。上海外滩建筑基本上只是那些银行机构的地盘，宁波的外滩建筑融合了宁波人的情感，是具有丰富细节内容的建筑群落，远看并无特别，身在其中的时候，会有全新的空间和视觉体验。”

　　 20世纪二三十年代，老外滩就诞生了中国最早的轮船公司。《鄞县通志》中记载，在外创业谋生的宁波人重乡谊，他们亲邻相帮，同乡扶助。凡是有宁波人活动的地方都有同乡会一类的组织。宁波的近代商帮利用外滩这一通商口岸所带来的发展机遇，纷纷创办轮船公司，在三江口到下白沙一带修建码头，从事宁波至上海等地的运输。

　　 数十万宁波人从老外滩走向上海，走向香港，漂到海外，身后的码头渐渐远去，辉煌的“宁波帮”慢慢形成。码头只是起点，这里留下过太多名人的印迹，包玉刚、董浩云、王宽诚、邵逸夫、陈迁骅等等这些工商界的巨头和世界级名流，都曾经从这里乘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