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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光的夏日，偷偷下河游泳的确是一件趣事。炎炎夏日里，十二三岁的男孩对河水特别钟情，不仅因为河水凉爽可驱除暑热，更因为游玩于水波之中，换了一种生存环境，格外具有诱惑力。
那时，学校和家长特别管制我们下河游泳，如若被发现轻则严厉责骂，重则要受皮肉之苦。为了逃避惩罚，我们都懂得从河里爬上来，要猛跑一阵，待周身大汗淋漓，千万不要揩掉，如此，家长便用指甲划不出白印痕来了，大人们总是用这种方法，来验证我们是否下河玩水。晒得黑黑的光脊梁划不出白印，再死口不认帐，乐得逍遥。
我凫水的本领，实在蹩脚，无非是改头换面的“狗刨”架势，常遭伙伴讥笑。但踩水的手段天生的高明，身子用劲儿晃晃，在水里可露出肚脐眼儿，所以打起水仗来，分军对垒，便争着拉我入伙。我们打水仗，是抓捞水底的淤泥，互相掷击，会踩水的，臂力发挥自如，便将对手用漆黑的稀泥，打得满脸开花，像戏台上的包黑子一般，笑闹之声，震荡碧绿的河水都颤动起来。
我玩水玩得兴致高昂，忘乎所以，脑袋瓜里便生出歪门邪道，以此戏弄同伴，绝妙逗人，如今想来，也会忍耐不住，捧腹喷饭。那时，游泳裤衩时兴一侧断开，用扣子和绳带相连，在岸上便可换穿停当，不必避之异性眼目。但这种裤衩，通常仅一、两件，于是我们只好逐个儿下水，然后脱掉扔给岸上的人，如此这般，全都下到河里，实际上仅一、两人穿裤衩，其余皆赤条条光着腚。待上岸时亦如法炮制，一个个按班就部钻出水面来。但我却卡住最后一个人，不往下扔裤衩，他便不能上岸。附近有不少女性乘凉，那家伙光裸着屁股，如何敢爬出水来，急得他抓耳挠腮，哭哭啼啼，大叫不止。我们在岸上装聋作哑，将他戏耍个够。转瞬间，这恶作剧的快乐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夏日河水，在记忆中碧绿依旧，淤泥的腥味仿佛扑面而来，但我在闷热的午间，懒懒的贪睡不起，偷偷溜到河里玩水，已是昨日梦中。
作者：石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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