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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两岁女童遭两车碾压，再度引发中国社会对道德危机的激烈讨论。18名路人拒绝施救的冷漠在激怒公众，很多人又为自己有可能就是那个冷漠的“第19位”而长叹。
中国社会的道德骨架的确有折断处，一项互联网调查显示，88%的投票者表示自己若在现场会出手相救，这个比例看起来很高，但非常遗憾，这样的回答率应当是100%。另外12%表示不去理会的人，他们就生活在你我身边，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不会因为有这样的想法受到我们的鄙视。这就是为什么在佛山的撞人现场，施救与拒绝施救的真实比例是颠倒的，是1：18。
这并不是说整个中国都是冷酷无情的，在中国，绝大多数人遇到好人的机会都比遇到坏人的机会多，当一个老人摔倒时，他被扶起的概率也会高于他被弃之不管的概率。一个无良无德、被“丛林法则”主导的社会不可能有大作为和持续繁荣，中国近年的社会进步如果没有社会道德的基本支撑，恐怕是不可思议的。
然而，佛山的事情说明，有一种冷漠和无情在中国社会潜伏甚至游荡着，它们随时有可能被激活，像毒气一样窒息一个特定环境下人们的道德感，制造出令社会道德底线无法接受的表现。佛山那18个人的冷漠，以及肇事司机的逃逸，就是中国社会道德面貌的一个真实细节，它度量出了中国社会道德水平线的“最低值”。
很多人都在问中国社会怎么了。那18个人不是特定安排的，从概率学上说，他们就是佛山社会的普通人。我们可以找出一大堆原因，来解释是什么塑造了这个悲剧。我们可以批评法律，批评一两个助人为乐者蒙冤的错判案例，我们还可以批评政府对社会的精神面貌引导不力。
然而没有一个单独的原因能导致18个人表现出同样的冷漠，造成它的原因，是我们生活环境的全部。换句话说，如果把中国社会看成一个人，这个人积极向上，勤奋进取，但他的道德表现不稳定，他会突然干出些丑闻级别的坏事。
原因太多，但结果是利己主义在中国社会几乎不受遏制地疯长。利己主义来自人性的深处，人类的文明通常都对它采取限制的态度，它在正常社会里受到的最好待遇就是宽容。然而近年来，利己主义在中国被一些人摆到比自由、民主还要高的“祖宗”的位置上，它还被当成意识形态的工具，用来突破中国传统价值中集体主义的特殊困境。
不能说利己主义已经占领中国，但它的锋芒非常尖锐，足以穿透中国社会的任何道德底线。正因为此，在中国大踏步前进的黄金时代，却出了那么多龌龊，有了表现骇人听闻的贪官，也有了佛山那18个见死不救的路人。
解决道德问题需要法律和政治的协助，但道德的底线只能用道德的材料来构筑。底线是“是”与“否”十分明晰、毫无模糊空间的那些道德位置，比如扶不扶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根本就不允许有犹豫和对条件的设置，也不因时代的变化出现选择的变化，扶起他，这就是一条典型的道德底线。
梳理不清原因时，就先拿利己主义这个结果开刀吧。让我们一起抵制利己主义的无限扩张，抵制一些人对利己主义的美化和宣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