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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对于昨天，我们已经无能为力。我们能把握的只有今天，并且为明天做好准备。
——摘自张瑜的读书笔记
张瑜生前照片（高中时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很多人希望能倒退到2010年7月16日的“昨天”，而永远没有7月16日这个“今天”。对27岁的张天照来说，他尤其不希望有7月16日傍晚这段时间。
“我是7月16日下午4点钟左右到家的。我家就在张瑜家的隔壁。按辈分，张瑜叫我叔叔，我们从小是朋友，经常一起游泳、钓鱼。”8月5日，张天照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心情沉重地介绍了7月16日傍晚不堪回首的一幕。
早些年张天照全家外出务工，很少回西周镇隔溪张村的老家，家里房子一直空着。7月16日，下了一星期雨，终见太阳了，张天照的妈妈从宁波赶回象山，给家里“出梅”。听说妈妈回家，这天下午，张天照带上两根鱼杆从丹城回到了隔溪张村。
20岁的张瑜是华中农大园艺林学学院大一学生，7月9日放暑假回来后，一直待在家里看书，帮父母干家务活。这天下午，他见一年多未碰面的好朋友回家，格外高兴。两人聊了没一会儿，便相约去钓鱼。
村前是隔溪张水库，水库溢洪道下面有条溪坑，溪坑上端筑有一道堰坝，拦成了一条近百米长、二十余米宽的堰渠。前些日子雨水很多，水库的溢洪道飞流直下，堰渠里满盈盈的，最深处达2米。两岸石墙光滑，渠里水质清澈。两人就在这里钓鱼。
钓了一小时左右，他们没一点收获，便收杆回家吃饭。两家是好邻居，张天照家又没开火灶，他和妈妈都在张瑜家吃晚饭。
小山村的生活很单调。6点半左右，吃完晚饭，张天照和张瑜无所事事，拿起鱼杆又来到了堰渠边。钓了十来分钟，还是什么也没钓到。眼见太阳已落山，两人想下水洗个澡后就回家。小时候，他们经常在这里游泳、洗澡，来回游五六趟都没事。因为外出工作、读书，两人近几年很少下水了。
傍晚近7点，堰渠边没有别的人。两人从下游的埠头下水，斜线游到了上游对岸的台阶处。这段距离30来米。在台阶边休息了五六分钟，聊了一些学习、工作的事，两人又一起往回游。张天照在前，张瑜在侧后一点。
游了一半多距离，张天照突然感到胸闷气急、浑身乏力。他喊了一声“哎呀，人好像不对了”，身体随即往下沉，心里顿时一阵恐惧。正当他惊恐失措、手忙脚乱时，张瑜在他屁股上重重推了一把，径直把他往岸边推去。借着推力的作用，张天照挣扎着游了二三米，沉了好几次，呛了好几口水，终于扒住了岸墙边的石缝。他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张瑜不见了，便立即大叫：“救命啊，救命！”凄厉的呼救声传到了离堰渠不到二十米远的一户人家。哥哥张永苏找来一根长竹杆，伸给扒在墙边的张天照。张天照筋疲力尽，抓着竹杆喊道“张瑜……张瑜……”。弟弟张建林听说渠里还有人沉水，立即跳了下去。
听到有人落水，村民们陆续赶来，二三十个会水的都跳下去搜救。但是，大家焦急地搜救了半个多小时，就是找不到张瑜的踪影。
天渐渐暗下来了。西周派出所的民警闻讯赶来，打开强光电筒搜寻，终于在张天照扒过的岸墙的不远处，发现张瑜静静地漂在水中……
张瑜被捞上来后，他的父亲张国仁给他做人工呼吸，吸出来的是饭菜，没有水。张天照被拉上来后，吐了好几口水。
张瑜被送到西周卫生院后，医生说：没办法了，估计是呛了肺。
“他是个好人。不要说是救我，就是换个人，他也一定会救的。”采访时，张天照哽咽着说，“他从小养成了好的品格，必定会这样做的。”
二
穷人富人都是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做人要有信心、开心，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还要让别人看不出你穷。
——张瑜说给妈妈的话
“在天堂了吗？到现在我也不相信，我想这只是一个梦，醒了后，你依旧在！当你表弟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出事了，我不相信，我一点也不相信。我想你真顽皮，还找了个帮手一起开玩笑。我一遍遍地问他，可是回答为什么都是：真的！我再也控制不了，眼泪如泉涌出。我哭着说不要玩了，出来，章鱼，你出来！”
这是张瑜高中时好同学史喜超在QQ日志里写的话。张瑜有个绰号，大家叫他“开心果章鱼”。
史喜超7月16日夜里10点多接到张瑜出事的电话，哭了一夜。第二天凌晨5点多，她坐了两个多钟头的中巴车赶到了隔溪张村。当看到在四周楼房的中间匍匐着几间低矮破旧的木瓦房时，她顿感震惊和悲凉。她想不到学校里永远帅气、开心、幽默，从来不见愁滋味的“章鱼”，现在还住着三四十年前建造的老房子。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你这个混蛋，你答应我的事还有好多没做！就这样就这样算了嘛？！不要去，好吗？回来吧，求你……趴在好同学的遗体旁，史喜超哭着喊着，喊着哭着，撕心裂肺……
和史喜超一样震惊、悲伤的还有陆续赶来的30多位高中同学。同窗三年，他们想不到班里说话最重、玩笑最多、笑声最响亮的“开心果章鱼”，笑脸背后隐藏着如此艰辛的生活。
同学郑上前告诉记者，16日上午他还和张瑜通过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拖地、烧饭，等父母回来吃饭，没想到这竟成了最后的话别。看到张瑜躺在冰柜里，真希望他像过去一样给我们来个玩笑，突然醒过来。
同学罗张松说，张瑜平时虽然没有什么新衣服，但很干净。他特能喝水，总用矿泉水瓶到教室里的饮水机灌水喝，很少买饮料、棒冰什么的。同学们问他为什么这么会喝水，他说：“我是章鱼，海洋生物嘛。”罗张松说，现在才明白，爱喝水的“章鱼”原来是舍不得花钱买饮料、棒冰。
同学毛真真说，张瑜个子高，很喜欢打篮球，最爱看的电视就是NBA的赛事。平时，张瑜也爱投投篮，但是一到打比赛，他就退到边上去了。硬拉着他上场，汗还没出，他就不打了。当时大家很不理解，没少埋怨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是怕激烈的比赛费鞋子。
张瑜的表弟赖礼波对记者说：“表哥的钱包从来没有百元大钞，都是5块、10块的，几毛钱也藏着。看到路边掉着一毛钱，他也会捡起来。他家的抽屉里藏着一大把圆珠笔、水笔的壳，没有笔芯。我想扔掉，姨妈说不能扔，表哥还要用。”
8月3日，张瑜生前的学校华中农大再次派人来到隔溪张村，慰问张瑜的父母，同时带来了张瑜在大学里的遗物。记者看到有一个薄膜袋，里面除了张瑜的学生证、笔、橡皮等学习用品外，还有一个笔记本和一小袋零钱。笔记本上记着每天早餐、中餐、晚餐用去的菜金，和买学习、生活用品及零食的每一笔开销。一小袋零钱总共有40个硬币、8张纸币，全是一角的。
张瑜的大学辅导员陈炉丹告诉记者，张瑜在校开朗、乐观、自强不息，从不计较物质水平的高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申请了勤工助学岗位，并且尽可能加班加点。而每当申请国家助学金、临时伙食补助等时，他总是退居二线，将机会让给别人。他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几千块钱准备买电脑。而当同学有困难时，他总会很大方地出手帮助。这一年里，他已完成了业余党校的学习，成为了入党积极分子。
“7月2日，武汉比老家热多了，看着他们喝饮料，真想奢侈一下。一定要坚持，不能图痛快。每天省一点就能给妈妈买钙片了，她的腰最近又痛了。”这是张瑜出事前十几天的日记，现在已被撕下来烧掉了。张瑜从初中开始就坚持写日记，现在，凡是会引起他妈妈赖梅云心痛的内容，都被带进了张瑜的坟墓。
8月5日下午，记者再次来到张瑜家，赖梅云仍躺在床上，气色比较先前好了些。她对面的柜子上端放着儿子的遗像，旁边摆着一瓶吃了一半的钙片和一瓶没开封的蜂蜜，这是儿子7月9日从武汉买来给她的。
张瑜的父亲告诉记者，张瑜去读大学的时候说过，再等4年，他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挣了钱，就回家盖别墅。
三
图为隔溪张水库下方的堰渠，两岸宽二十余米。电杆下方是张瑜遇难处，当时水深一米八左右。照片左下方是埠头。右上方草丛的缺口处是台阶。（记者 欧乔娜 摄）
志在山顶的人，决不会因为留恋半山腰的奇花异草而停止攀登的步伐。
——摘自张瑜的读书笔记
“班里的实践委员，院系的学生会干事，楼管会的组长，还有就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你集四种身份于一身，对各项工作都不含糊。班会上，你是策划班级活动的智囊；做学生会的工作，你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离开；楼管会中，你积极上进，努力维持着楼栋的秩序，是每一位成员学习的榜样。当然，你辛勤的工作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在期末的干事评比中，你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优秀干事的称号；在楼管会中，你得到了上级的信任，晋升为组长。记得你自信地对我们说，今后一定继续努力，争取成为体育部的副部长和楼管会的副栋长。”
8月6日，张瑜大学的同学给记者发来了一篇纪念文章，这是其中的一段。
在张瑜家，记者看到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面只有一篇日记：“我的目标：进入一个大公司的管理层。我的缺点：①话多；②在正式场合讲话没有自信（有点自悲）；③没有各方面的能力。改正的方法：①少讲那些不必要讲的话，讲话前要提醒自己是否是废话，要养成这习惯；②多多尝试在比较正式的场合发言，如多去面试，多唱歌；重视在体育部的工作，尽管会很累，把它当作正式的工作，我是在为自己而工作，想想我今天收获的又比他们多；③大二要搞双位，再学一门经济类或技术类，不要把大一的课拉下，要尽早地完成学习任务。”
华中农大的辅导老师陈炉丹告诉记者，张瑜原本8月1日要参加校大学生科技创新基金项目（简称SRF），这个项目是国家创新性实验的预备队，大一学生能进入这个研究项目还是比较难……真可惜，想不到会出事！
最后悔的莫过于张国仁、赖梅云夫妇。儿子原本没打算回家，一是他的女朋友假期也留校，二是他觉得回来就住几天，花掉路费可惜，三是他要晕车，怕坐车。做父母的说你不想我们了，儿子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乖乖地回家来。可是没想到……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何况中年丧子？儿子出事后，夫妻俩感到像天塌了一样。他们身体都不太好，平时除了种些田地外，靠打工挣钱供儿子读书，家里是低收入户，他们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可是天不遂人愿，儿子就这样走了。赖梅云哭得死去活来，连续11天不吃不喝。给她打吊针，她拔掉。后来在亲戚邻居的劝慰和社会上好心人的关心下，她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开始吃些粥油。
8月5日，她仍躺在床上，情绪稍见平缓。她向记者介绍了一些关于儿子的往事。
赖梅云说，儿子小学毕业的那年暑假，邻村有个大学生办英语补习班，她花钱给儿子报了名。有一次，她去看儿子，发现儿子跑到别人家里看打游戏去了。她把他叫回家，问了一句该不该用“家法”，儿子就自己脱了衣服，只剩一条短裤，伏在沙发上，任由她柴棒教训。吃了皮肉之苦后，儿子求饶了：“妈，我下次不会了。你要我一只篮、一只碗、一双筷出去讨饭，我哪里去讨啊？”叫儿子“讨饭”当然是做娘的吓唬人的。后来，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叫儿子站在里面不得迈出半步。儿子就愣愣地站在那里，一直到她松口了才出来。儿子长大后，她问过是不是记得这次“教训”，儿子告诉她：“老妈，我永远不忘记的。你打得对，要不是这次教训，我可能喜欢上了游戏机，读书也不会用功了。”
“这是我惟一一次打儿子。”说到这里，赖梅云眼眶又红了。
赖梅云说，儿子初中的成绩很好，但是中考没考好，只比象山三中的录取线多了2分。到了三中后，被排在普通班。一学期后，儿子的成绩上升到年级八十多名。他说住校夜里熄灯早，要出去租房子住，方便学习，争取进创新班。她感到为难。儿子承诺：先租4个月，进不了创新班就退掉，进了就租下去。
租下房子一个多月后，有天夜里，儿子突然给家里打来电话，兴奋地说：“妈，我期中考班级第一，年级21名，可以进创新班了。你要信守诺言，要给我租下去。”她问他：“要是今后考差了，从创新班退回普通班怎么办？”他自信地说：“你要相信你儿子，进了创新班后我再也不会退出来的。”
高二第一学期，他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拿到一等奖学金。他马上向家里报喜：“老妈，你儿子没有给你丢脸，这次还得了1000块奖学金。我已经用平时节省下来的钱请客了200多块。过几天学校要开家长会，你亲自来领取你儿子的奖学金吧。”
赖梅云说，虽然家里生活苦，但儿子每一点进步总会给他们增添希望和信心。去年，儿子考上了大学，虽然没有按她的意见填报志愿，但全家人、全村人都很高兴。
“过去，他说过，妈，虽然我不是女儿，但我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我以后要努力赚钱，让你像城里人那样惬意。7月9日，他来的第一个晚上，对我说，再等他三年，我就不用上班了，可以享儿子的福了。”说着说着，赖梅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在张瑜的房间，记者发现了一本他看了不到一半的书，书名叫《最好的财富成功术》，上面有张瑜写下的读书笔记。其中有这样两段话：
从小事、身边的事做起，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从成功中总结经验。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和比自己优秀的人在一起。”毕业时班主任的话真是对极了。和他们在一起，我总能学到某些东西。
四
凡事多为别人着想，适着去理解他们，这样你会从中受益，更快乐地生活。
——摘自张瑜的读书笔记
张瑜生前的照片（小学时期）
“7月18日，我们先去秀兰阿姨家送贺礼；再去外婆家，外婆已有半年没看到大外孙了；再去丹城看阿公阿婆；顺便给你买只手机，四五百块的，你用用方便些。”
“你哪来的钱？”
“老妈，我办事你放心，你儿子不偷不抢，钱是勤工俭学赚来和饭钱省下来的。”
这是赖梅云向记者讲述的，张瑜出事前三四天母子俩对话的情景。
张瑜说的秀兰阿姨就是隔溪张村妇女主任赖秀兰。去年张瑜考上大学，学费有困难。赖秀兰帮助联系，张瑜得到了县慈善总会的助学金。后来，张瑜和妈妈一起买了一箱牛奶、两瓶酒上门道谢。赖秀兰推托不了，收下后，在张瑜上学时送了300块贺礼。今年，赖秀兰的女儿考上了大学，张瑜提醒妈妈也要去送一份贺礼。
赖秀兰对记者说：“张瑜从小很乖，就懂得知恩图报。”
村民张志江介绍说，有一次天气热，张瑜独自在家，吃热发痧了。他看到后给他刮痧。没想到这孩子人还软塌塌的就跑出去买了一包烟来谢他。还有一次，张瑜的爸爸做泥工活扭伤了脚，张瑜的阿伯上山采草药给他包扎。张瑜就挑了一担啤酒去谢阿伯。“这么乖的小孩真是从来没看到过。他死后，我们全村人都流泪。”
7月22日，住在丹城的朱惠利、黄美庭两位老人接到张瑜妈妈打来的电话后，捧着电话哭了。这两位老人就是张瑜说要到丹城看望的“阿公阿婆”。他们是张瑜读高中时租房的房东。
7月24日，两位老人坐车来到了张瑜家。当听说张瑜原本7月18日要到丹城去看望他俩，两位老人哭成了泪人。7月18日，就是张瑜出殡的日子！
两位老人介绍，张瑜在他家租住了两年半，是所有房客中见到过最乖的孩子，每次进出，总是“阿公阿婆”，很有礼貌。他盖的被子是父母结婚时的棉被，棉絮已结块。老人想给他换一条，他一口谢绝。有时知道夜里要迟点回来，他就写上小纸条贴在门上，告诉阿公阿婆大约几点钟回来，免得让他们担心。夜里上下楼梯，总是轻手轻脚。有时考试考好了，他会在桌上压一张字条：“今天多高兴啊，考试发挥很好。”晚上夜自修回来，他总要再学习两个小时。他从来不用自来水，就是大冷天也用天井里的井水洗脸、洗衣。老人劝他用自来水，天冷时烧点热水，他总是说：“阿婆，没关系的，节约一点。”过年过节，他都上门走亲。
“他虽然只是我们的房客，但我们把他看作了自己的孙子一样，也是我们的心头肉。如果可以代换的话，我们宁愿用自己的老骨头去换回他。”朱惠利老人说。
说起租房的事，赖梅云说，起先她也劝儿子用自来水，反正水费均摊。儿子对她说：“妈，人的品德只有欠好没有太好。只有你对人家好，人家才会对你好。”
在张瑜仅存的几篇日记里，记者看到了7月14日写的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话：“晚上，帮妈妈做一点事，由于把手指甲剪了，穿线穿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指都快褪皮了……”
赖梅云告诉记者，她最享受的是每天下班回家，还没坐稳，儿子就端上了一杯凉开水让她慢慢喝，还帮着她擦汗。每次吃饭，儿子总是把饭端到面前。吃了一半，如果饭冷了，儿子就会把她的剩饭倒进自己的饭碗，重新盛上热饭端来。他说，妈的胃不好，要吃热的。
张瑜喜欢吃西瓜，父亲张国仁特地在后院种了一块。赖梅云说，全家最开心的就是傍晚吃西瓜。张瑜总会自高奋勇去切瓜，知道父母舍不得吃，就哄着大人在每块瓜的尖上咬一口。后来，记者在一篇日记看到这样的话：“哈哈，老妈被我骗了，西瓜尖可是西瓜的精华，最好吃的地方。”
赖梅云说，张瑜读大学时，他的伯母做了两双棉鞋送他。他的一个同学看到后很喜欢，张瑜就送给他一双。后来，天气冷了，张瑜看到有个同学鞋子不好，就把另一双送给了那个同学。
张瑜出事后，他的大学同学纷纷在群里纪念他：“我是一个不轻易流泪的人，知道你走了，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想到以前的事就会泪流满面。我脚受伤那次，是你，没有一句怨言的给我送饭、拿药、洗衣服，背着我楼上楼下跑，半个月后，我胖了，你却更瘦了。”
“我高烧不退，是你背起我，一路小跑到医院，陪了我一整夜。”
“我们都不知道怎样处置军训服，是你说我们捐给贫困山区吧。”
“我劝你申请助学贷款，你却说有比你更需要这笔钱的人，我还笑你傻”……
张瑜的大学同学还在纪念文章里写道：
我们永远怀念“设施0901的开心果章鱼”，和你在一起尽管只有短暂的一年时光，但你带给了我们无尽的快乐，不管是在班级、宿舍还是课堂，每一个有你在的地方，都充满了止不断的笑声。你用你活泼的天性带给我们每一个人快乐，你用你的真诚与热情为我们解决生活中的难题，你用你强烈的责任心带动着集体向美好的方向发展。你正是用这一点一滴，编制一幅又一幅的画卷。在这些画卷中，有你的善良、真诚、开朗、乐观、朴实、上进、奋斗与勤奋，也有我们深深的惋惜与遗憾。(记者 章如栋 罗 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