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外音

　　作者：张存

　　我是恋旧的，总会静静地在午夜听罗大佑的《童年》和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在这久远而又熟悉的旋律中，往事会轻轻地敲打心扉，于是，尘封的记忆浮上心海，仿佛这是发生在昨天的故事。

　　25年前父亲创办私立工厂。为了拓展业务，他咬咬牙去邮电局申请安装了一门电话。记得当时的初装费是5000元，比父母全年收入的总和还要多。

　　父亲还特意去百货公司买了个橘红色的电话机。过了一星期邮电局的同志就来安装了。那年月周围住得都是月收入在几十元的平头百姓，除了一家国营商店和一家理发店外，几乎没有人装得起电话，我家的电话便成了稀有物。那天街坊四邻都过来围观，将小小的街面围得团团转，好不热闹。电话装好后，第一个电话是免费地，但打给谁呢，想来想去还是拨了隔壁国营商店的号码。父亲说话的声音很响亮，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着。这门电话还闹过一场虚惊呢。我那七岁的堂弟有一天乘着家人不注意，就拿电话机在玩，未想竟拨通了“119”火警。他一放下话筒，铃声便响了。我去接，电话里传来质问：“是谁打火警电话了？”我一听傻了，幸好脑子清醒，连忙说：“是小孩拨错了，对不起，对不起。”那边的人有嘀咕了几句挂了，我倒冒了一身冷汗。父亲后来将话机转移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以免重蹈覆辙。

　　也就三五年的时间，家庭安装电话像雨后春笋般地多起来了。一来是电话的初装费下降了，二来老百姓的生活是实实在在地好过了。我专门去买了本电话簿，里面记录着同学、同事、朋友的号码，几年下来我的簿子越换越厚还是不够。

　　曾几何时小城里出现叫做“大哥大”的手机，有砖头那么大，握在手里派头十足，好不潇洒。据说这样的手机要2万元，这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能享用得了的。父亲是在九七年的时候买的手机，翻盖式，黑色。我问他借过几回都被他拒绝了，没有理由，我也无可奈何。科技的发展真的是日新月异，好象是一夜之间手机就遍地开花了。“摩托罗拉”、“诺机亚”、“三星”……各种品牌、各种样式，各种价钱，总能让你满意。工作之后，我也不甘寂寞地去买了心意的手机回来。这几年还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个。有时会和妻子开玩笑说现在的手机风刮得好厉害，就连街上的乞丐也“赶”上了。

　　套用一句已经广为流传的话“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手机还在不断更新，电脑就随风潜入夜了。一只摄像头，一个麦克风，既可视频又能聊天，千里之外如在咫尺，清晰又亲切，好不快哉乐哉。

　　我已从这一代又一代地通话工具的转换中亲眼目睹了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巨大变化。我为能生在这个时代而感动，为能生活在这个日益繁荣的城市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