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欢杰用脚写字
7月16日,浙江宁海县西店镇石孔村21岁的无臂男孩屠欢杰,接到了宁波大学经济管理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在今年高考中,他用右脚考出了理科639分的成绩,高出重点线34分。
失去双臂没有失去笑容
1997年,读一年级的屠欢杰和几个同学在一家厂里玩耍,玩具不小心被抛到了变压器上,小欢杰爬上去捡,当场就被电击昏了。等他醒来时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妈妈哭着告诉小欢杰手臂不能要了。那年小欢杰才9岁……
出院后,小欢杰在家休养了半年。原来很调皮的一个孩子,突然变得不爱动弹,也不喜欢说话。父亲屠绍林找医生想办法,医生说,小孩的心理一般恢复比较快,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在大人,大人不能一天到晚老沉着一张脸,要首先开朗起来。
一个家庭遭遇不幸,要让笑容回到脸上确实很难,但是为了儿子,不善言谈的屠绍林从自己开始,和儿子去套近乎。
他按照医生的意思,对儿子说,手没有了,照样可以吃饭、写字、读书。小欢杰不相信老爸的话,没有手怎么写字?老爸就笑哈哈地说,用脚,脚趾头一夹,不就和手指一样嘛。小欢杰竟然相信了,尝试着用脚趾夹笔,开始时怎么也用不上力,老掉下来,他就咬着牙用脚捡。
接下来练习写字,用左脚按住本子,右脚夹着笔写,由于脚趾的感觉迟钝,眼与脚的距离又远,写出来的字老是歪歪扭扭,老爸就和小欢杰开玩笑,儿子的字,怎么像他老爸喝醉了酒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儿子,没关系,总有一天,它们一个个都会醒过来的。
小欢杰在老爸轻松言语的鼓励中,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了。冬天时,没一会儿,脚趾就冻得没有知觉,腰也弯得酸痛。加上用力不均,经常纸破笔折。但小欢杰每天都歪着头练几个小时,因为喜欢,每次都要老爸突然从背后把笔抽走才肯罢休。半年过后,小欢杰的字不醉了。在快乐的氛围中,小欢杰慢慢变得“自力更生”。
举“脚”发言比别人更自信
1998年9月,小欢杰重新回到了学校。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给他摆了一张没有桌面的课桌,便于小欢杰抬起右脚写字。
因为心生自信,小欢杰尽管不是班长了,但还是和从前一样开朗积极。班主任杨老师发现小欢杰好几次在课堂上跃跃欲试想发言,但都羞于“举脚”。为了鼓励他,杨老师让小欢杰想发言时,就用脚夹笔轻轻示意一下。从那以后,课堂上经常能看到欢杰举着右脚发言了。
一下课,小欢杰和同学有说有笑。同学们乐意和他在一起,不是出于怜悯和同情,而是因为容易被他的开朗自信所感染。
在这种乐观开朗的氛围中,他和同学之间,在内心的位置是平等的,同学和老师对小欢杰的帮助,就变得特别自然。雨天路滑,同学会撑上伞,把他送回家门口;放学时,大家都争着帮他背上书包;课程落下了,同学主动帮他补课;连踢球时,同学也会拉他去球场上试几脚。
因为治病,小欢杰的小学读得“支离破碎”,但他没有留级。后来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宁海中学。
“脚”踏实地才会考出好成绩
好学一直是欢杰的特点。有一次数学竞赛,老师考虑到他去城区参加竞赛行动不便,就没有给他报名。欢杰得知后,伤心地哭了,找到老师“主动请缨”。之后的自然科学等竞赛,欢杰不但每次参加,还多次取得二等奖、三等奖等好成绩。
在12年的求学路上,他没有落下过一节晚自习课,从未请过家教,多次被评为校三好学生,还成为了一名中共预备党员。
今年高考,欢杰是宁波唯一一个用右脚高考的考生。
考完的第二天清晨5时,他就约上同学坐车去奉化那边的水库边钓鱼,直到傍晚5时才回家。欢杰特别喜欢钓鱼,在他看来“这是项考验耐心的活动,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满载而归”!
和其他青春期的男生一样,欢杰特别喜欢运动,尤其是足球项目。说起亨利、梅西等足球明星,他如数家珍。不过,他自己更擅长短跑、跳远,2002年8月,在宁波市残疾人运动会上,小欢杰获得了少年组100米、200米、跳远三项第一。
欢杰在电脑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我用左脚的大脚趾和右脚的大脚趾、第二趾来操作键盘,并控制鼠标的左右键。”记者看到他熟练地用大脚趾开机,打开QQ后,脚趾在键盘上噼啪作响,每个指令都准确无误,打字速度一点也不逊于常人。
欢杰在这次高考中虽然拿到了理科639分的好成绩,但心中仍有遗憾:“因为语文考试只剩下四五十分钟来写作文,我没有仔细审题便下笔了,而且用脚写字的速度毕竟比不过手写字,作文没有写好。”满分150分的语文,欢杰只拿了95分,略高于及格线。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次填报志愿,欢杰选择了宁波大学的经济类专业,“以后我想办企业,做生意。”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欢杰开始为大学的生活自理问题全面操练。他不想麻烦同学和室友,特别是洗澡和上厕所等私密的事情。
他腼腆地告诉记者,对于大学,他有许多憧憬,也有很多目标。他没有手,所以更会“脚”踏实地把每一步路都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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