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免费学到一些计算机网络知识,不当21世纪的“文盲”,我没有再像大多数老乡们那样往工厂里挤,而是进入了温州的一家网吧,做起了服务员。两年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务工生活的悲欢得失埋在心里多了,总想把它掏出来与朋友们分享一下。
我是2005年9月进入网吧工作的,那时从高中辍学,已毫无头绪地在外“流窜”两载了,依旧一无所获,前途渺茫。正好是21岁的光景,我也很容易被那些魔幻的虚拟世界所迷乱。或许,有的同事选择这份工作,只想便于上网;而我是一个从黔东南大山里走出来的苗家孩子,渴望能借机随意使用电脑,并能认识和走进多彩的网络世界,在这里找到另一种乐趣。
刚穿上工作服,总以为我很笨——自己曾经连QQ都是朋友帮着申请的,想不到有的顾客都还在学登陆呢。旁边的老员工竟称这个不算奇怪,前些年很多人不会开机、不会打字,得慢慢教。也是,网吧主要接待中低收入者,他们有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就别指望大家先去学校培训,再来接近神奇的网络了。
真有趣,虽然自己是来为别人服务的,然而,在网吧工作,自己的网络技术也在如爬虫般的长进。我和同事们无形中居然成了网络知识的传播者和引导者!
在网吧工作的这两年,我最怕的得数那些钟情黄色网站和整日沉湎网络游戏的顾客了。下载黄色录象,不仅伤害观赏者的身心健康,而且那些文件大多携带病毒,常会感染整个局域网,甚至导致全场瘫痪,让其他正常上网的人跟着受罪。中学生想混入网吧,我们可以拿出有关法规,严查证件,“不遗余力”地轰走,可对那些眼里只有网游的哥们姐们,除了羡慕着老板们数钞票,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随着有关部门在强力打击黄色网站,网络防沉迷系统又在全国各地陆续启用,我相信,如此的事情也会逐渐减少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那些缠着我们弄个QQ号、下载几首Mp3的顾客少之又少——对这些小事,大家早已得心应手,但却有更多的网络应用知识需要我们不断学习。
那些离开学校漂来异乡的年轻人,都在校园里学过计算机,不再像我们那么笨了。如今他们在网吧做起了异彩纷呈的空间,设计起了个人主页,当起了播客。放在服务器上的各种备用软件,越来越多,却越来越不够用了。股市红火,有一支炒股力量分布在网吧里,工作人员得及时更新杀毒软件,保障顾客的财产安全。……最有趣的是,那几个常在五马街口和城管捉迷藏、摆摊卖鞋的小贩,也走进了网吧。每次,他们都先散过来几支烟,拿着QQ号码,让我们帮着接起视频,联系外地的客商,还用摄像头互传抓拍鞋样,看货谈价,既省事又直观。连没多少文化的街头小贩,都利用互联网做起了生意,你就不会奇怪现在的务工者租房都先要看有没有宽带了。
在我打工的这个城市里,我是一个任何进入网吧的消费者都可以使唤的角色,我常羞于向同学朋友提及自己的职业。回到贵州老家,我用手提电脑和无线网卡与世界联接,让几位乡亲看我做的主页和在报刊电子版发表的习作;让乡亲通过视频与自己在外打工的孩子联络;进入自治州政府网站,笑指着那封自己通过网络写给州长、已经得到回复的信件,点播起苗族飞歌、侗族大歌、本地的风光视频,告诉乡亲们如何把土特产放到网上卖……乡亲们比登上了月球还要兴奋,在他们惊喜的表情里,我成了见多识广的能人。对此,有乡亲感觉到自己为刚买的新手机和大彩电沾沾自喜,真是太老士了,还有的乡亲猛然追问起了正在兴建的农村远程教育网。
从他们对我这个在村里率先买了电脑的小子的调侃里,我看到了乡亲们对网络的兴趣,也看到了更多冉冉腾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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