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相关立法和监管缺位,垃圾短信在庞大的利益驱动下迅速滋生,产业链已经形成。
目前,中国移动已经对于在央视“3·15”晚会上曝光的分众等7家正规公司短信业务端口予以关闭。但这些大公司容易管理,更庞大的短信群发存在于没有业务端口,只利用短信群发器进行群发的个人和小公司。
群发产业链
垃圾短信发送主要有两种手段:一种是通过运营商的正规端口发给指定的号段;另一种就是把买来的大量充值手机卡装在短信群发器里,接上电脑,就能任意群发。
在产业链上看,对于运营商来说信息发送量越大,利润就越多。而SP企业通过投放广告获得的利润还会与运营商分成。
从业务流程看,这一产业链出现了不断细分化的趋势——从专门进行搜集倒卖用户信息、专门编写广告信息、研制购买短信群发设备,到代理广告客户,最终通过正规的通信端口或非正规的个人手机卡发送出去。这一产业链远比想象的复杂和完善。
垃圾短信的广告客户可以将广告内容、目标客户、发送时段、发送量等信息提交给短信群发公司,不仅可以由短信群发公司进行发送,还可以由广告客户自行发送。由短信群发公司提供相应的客户端软件,客户安装后通过网络与群发公司的后台服务器连接,由客户自行在客户端设置发送等。
将短信群发器与电脑相连,每个群发器每小时就可以发送600~700条短信。一个小公司,利用廉价的电信公司包月卡,一天就能发送数百万条垃圾信息。每个短信群发器则只需要500元~3000元不等。
网上存在大批兜售短信群发平台或相关软件的企业,其拥有的数据库从10万个用户号码到几百万不等。根据发送短信量和精准度的不同,可以做到每条低至2分钱。
内容则泥沙俱下,不仅仅有骚扰和泄露隐私的,还涉及非法活动,如诈骗和出售非法物品等。
产业发展之忧
而目前我国现有5亿多手机用户,每天未经许可的垃圾短信约为10亿条,意味着每个用户平均每天要被迫接收2条垃圾短信。
按照摩根士丹利的分析,2007年中国手机广告市场的总收入约为7.8亿元人民币(约合1.1亿美元),只占广告市场总收入的约0.7%。由于中国5亿多移动用户,预计中国手机广告市场未来5年的年复合增长率约为45%。
有业内人士担忧的是,3G出台后,当传送视频的成本降低后,连视频广告都能发。而且,垃圾短信的不良影响还在于“劣币驱逐良币”,由于现在垃圾信息过多,导致一些规范的商家或是新的营销模式被误读,让用户产生所有广告都是垃圾的印象,而短信广告只是无线营销的一种,却会影响整个无线营销产业的发展。
治垃圾短信需“源头控制+综合治理”双管齐下
“分众无线被查处了,但我现在还是每天会收到很多条垃圾短信。”让某公司职员小张困惑的是,虽然今年“3·15”之后垃圾短信的问题受到空前重视,但垃圾短信何时才是个尽头?
业内专家认为,除了加紧立法以外,垃圾短信作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运营商、短信批发、广告主、短信广告商到代理商,缺少了任何环节都无法运行,因此需要控制源头,综合治理。
源头控制
业内人士认为,这种广告散发的信息会对社会造成较为恶劣的影响,应该从根本上杜绝。因为短信广告大部分为房地产、假发票、机票以及娱乐场所的广告,大部分不符合国家相关规定。
北京邮电大学教授阚凯力认为,杜绝垃圾短信,应该从运营商的短信发送平台上着手治理。由于垃圾短信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数量巨大,首先可以限制规范大规模的群发行为,通过电信监管部门限制每一个手机号码在一定时间内发送短信的数量。对于真正确实有需要大量发送短信的用户,阚凯力建议,应该实行实名制,并通过相关部门的审批。
阚凯力表示,用户完全有权利要求运营商提供通畅、不接收广告的信息服务。限制短信群发,运营商有利益损失,积极性可能不大。因此,必须靠电信监管部门作出相关规定,强制性要求运营商阻隔群发广告短信。
此外,还应加强大量群发短信的内容审查。阚凯力说,用户的通信自由和隐私应受到保护,但一次发送几万条甚至几十万、几百万条的信息,就属于非个人信息,监管部门应规定将这类信息送交审查通过后,才可实名发布。
其他国家的经验或许可以借鉴。在日本,手机运营商规定预付费手机用户要提供真实的个人信息,从而把住了入门关;在美国,人们可以在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拒听推销电话登记处”注册。如果你的名字列在拒听名单上,还有人打你的手机进行推销活动,联邦贸易委员会将其视为违法行为,并处以重罚。
监管风暴
业内专家坦言,由于利益的驱动,垃圾短信不可能完全清除。应该在立法、技术和行业自律等众多方面加以控制。
中国移动对此表态是,作为移动运营商对治理垃圾短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垃圾短信,中国移动只要发现,立即查处。目前中国移动的垃圾短信举报平台每日处理约2000个投诉,而且还要加强短信流量监控和垃圾短信拦截。
短信流量限制是指,每天一个手机号码一般最多只能发送100条短信,发现有号码发送短信异常,数量特别多而且集中,会采取七天内禁止该号码再发送信息的处罚。
还有关键字过滤技术,一些词汇会被过滤。一些运营商正在推广在手机上安装软件过滤器,可以过滤不良词汇和号码,其也存在缺点,一是操作繁琐,二是一旦群发号码和关键词更换,便无法自动过滤。
但非法群发公司可以大量购买手机卡,不断替换,关键字也会进行不同的改换,如把枪字拆成“仓”,运营商防不胜防。
据悉,近期工业和信息化部已公示了注销《跨地区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相关企业名单,进一步加大打击垃圾短信的力度。
而在立法方面,工业和信息化部已联合国务院新闻办、公安部起草了《通信短信息服务管理规定》,正处于报批阶段。该规定对短信息服务和管理问题进行了系统规范,将明确禁止发送违法内容和违规发送垃圾短信行为。
这一规定对短信息服务和管理问题进行了系统规范。此外,工业和信息化部还将出台相关技术标准,目前已研究制定了相应的设备和业务技术标准——《基于用户设置规则的短消息过滤系统技术要求》,从电信设备和电信业务入手给用户提供自我设置的垃圾短信管理平台。
在现行的法律框架和技术条件下,电信监管部门将推动电信企业创新业务和技术管理方式,如采取专用端口首次下发广告短信,须与用户进行二次确认,网关拦截后由有关部门授权运营商停机,以及添加手机内置拒收软件等手段综合治理垃圾短信。(本文来源:第一财经日报/杨国强孙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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