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民:各位领导、各位同行,会议的主办者要求我在这里讲一下报业的资本运作问题,这是一个命题作文,因为和我们在座的很多报业集团相比,我们的步子并不是很大。当然也有体会,因为京华时报是中国报业最早进行资本运作的报社之一。京华时报本身就是资本运作的产物,没有资本运作就没有京华时报,当时我们是身无分文,要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们是很难的,首先我们是向上级要拨款,不给拨款,然后希望借款,但是人民日报不允许我们借款,我们要贷款,人民日报作为担保,但是他们不担保。在这三条路都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引进社会资金。我们2000年就谈这个事情,在01年的1月18号签订了一份有标志性的融资协议。也就是当天下午新闻出版署召开会议,有一个口头的协议,说这个融资的问题是可以商量的。那么我们确实是最早做这件事情的报社之一。在01年的时候我们同时办了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办了这张报,第二件事就是成立了京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我的名片上就有两个职务,一个是社长,一个是董事长。当时大家觉得董事长这个头衔还有点儿新鲜了,现在就不新鲜了,在座的有不少董事长和总裁了,这确实是中国报业的一个进步,中国报业的资本运作现在也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资本的杠杆一旦打动了就是一个大的调整。资本运作和体制创新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也是我们当前文化体制改革的两个大的任务。所以我今天重点谈一谈体制创新的问题。回顾我们这十两年的历程,我们从最初的项目合作,到后来的合资成立经营性的公司,再到结合上市,直接上市,已经走过了资本运作的初级形式到高级形式。这中间有不少成功的案例,比如说成立公司的,像华商报,像京华时报,还有就是21世纪报纸背后的公司。我认为都是成功的范例。就上市的来讲现在越来越多了,我们的博瑞(音译)传播,我们的新华传媒,还有北京传媒,都在资本市场上受到了关注,有的还受到了股民的追捧。但是总体而言,报业的资本运作成功案例并不多。失败的案例却是比比皆是。就是说我们的报纸先后进行了四到五轮的资本运作,投资者也换了很多,投资进去的资金累计有2个多亿,但是依然没有气色,反而每况愈下。在北京就是这样,比如说华夏时报,一茬不如一茬。即使是上市的报业集团也普遍存在问题,比如说股权不够合理,投资的形式跟不上,体制仍然是跟不上的,也出现了这么一个典型的案例,像我们的赛迪传媒,最早上市的报业集团之一,开始准备买壳了。
有成功的有失败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体制问题是根本原因。如果是好的体制,可以用来保证整个资本运作的成功,保障这个事业的持续发展,给投资者一种丰厚的回报,也使我们自身得到一种转机和生机;如果是体制不行,那么进行资本运作的结果我想肯定是要失败的。投资者的钱打了水漂,血本无归,我们报纸自身最后也找不到北了,不知道该魂归何处。所以,我们现在讨论资本运作的问题,一方面要盯着外边的资金,其实资金是问题,更重要的是盯着我们自己,看我们怎么样才能适应资本市场的要求。与其说我们是在运作资本,倒不如说我们是在运作一种适应资本市场的一种新的体制。从理论上来讲,体制创新应该是资本运作的一种必然的要求,或者说是资本运作的一种法定的条件。或者我们更形象的说,体制创新实际上是我们进入资本市场的一个入门证。入这个门,你是需要资格,什么资格?你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市场经济活动的主体。没有这个主体,你就没有这个资格,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绝大多数的报社并不具备这个资格。因为长期以来在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束缚下,我们普遍是事业单位,甚至我们还把报社理解为机关的一部分,机关的延伸,机关的附属物。虽然我们后来提出来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由于你的基本属性是事业单位,你就不可能真正建立一个现代企业制度,你没有这样的企业制度,你就谈不上规范的企业管理。所有的企业管理就不可能落到实处。在这种情况下,做资本运作能成功呢?不可能成功,你也这个资格吗?你连门都进不去,那么怎么办呢?只有加快转体改制,特别是使我们的报社成为一个现代化的企业,你拥有这个企业,包括国家注资在内的全部财产权,你有承担经济风险的能力和责任,才可以经营。因为资本运作有很大的风险,如果你不是法人主体的话你是没有办法承担风险的。客观上是要求我们有一个产权清晰的、独立自主制度盈亏的形式,在这种情况下你才有了资本运作,你才可以把资本运作变成自主性的行为。换一个角度,资本运作也可以反过来推动我们的体制创新,因为不进行体制创新这条路走不通。所以它反过来会推动你,必须完成这件事情。任何投资者在进行合作的时候,在合作之前都会提出一系列体制上的要求。比如使产权制度怎么建立,比如说分配制度怎么建立,比如说决策的机制是怎么建立的,团队用人的制度怎么建立等等。在这些体制性问题没有取得共识之前,没有人愿意签这一纸协议,除非他是个傻瓜。因为资本天生的具有一种租赁的本能,它和我们的合作不会是慷慨的施舍,不会是无私的赠与,它一定是要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资产的最大化。
这种追求只有在一种规范的体制中才能够得到保障。另外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资本市场它是有规则的,这是一系列的规则、一整套的规则。这个规则是反映着资本流动的内在的规律,它也表达着各个投资主体它的意志,它的利益。同时它也体现着法律的原则和精神。其中有不少规则它是打破任何行业的,是通用的,甚至它是世界性的。我们能改变这些规则吗?改变不了,我们只能让这些规则来改变我们,我想资本它有这种意志,它有这种力量,资本的意志和力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资本运作的过程当中,实际上我们也在悄悄地改变我们自身。资本运作的过程往往也就是体制创新的过程,当然我们一开始是被动的,我们是不请愿的,但是我们不得不接受,我们不得不适应。那么这种接受和适应也恰恰反映到我们报业的一种历史性的记录。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进行资本运作同时进行体制创新,我们要解决什么样的问题?
总的来讲,要解决的问题还是一个法人制度的问题。这个结构的背后实质是处理好投资者利益关系的问题。处理这些关系具体讲有哪几个方面?我想有四个方面的关系。一个是我们控股的报业和我们的投资伙伴之间的关系。进行资本运作,引来了新的战略投资伙伴,就这必然的会改变我们报业的经济成本,会改变我们的产权关系。我们过去都是单一的投资主体,都是我们的主办者,主管者或者是上级机关。那么资本运作本身就意味着你的投资主体出现了多元化。有新的力量进来了,新的主体利益进来了,就带来一个任务,就是如何在制度上来确立各个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问题,各个投资主体的它的权利问题。这就产生了一种新的组织形式,报业的有限公司、报业的股份公司。这在世界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对中国报业是近几年的东西,是一个新事物。我们必须来理解这个新事物,也来爱护这个新事物。但是这里面也有思想问题,比如说我们过去讲社会资本进来量,总容易把它想做是一种异化的力量,其实不然。人家也是有志于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它不是敌对力量,只是想从中得到回报而已,得到的前提是必须把事业搞成功,人家是冒着风险进来的,所以我们现在是要转变过来,真正建立一种思想,一种什么观念呢?我们以国有资产为控股,多种经济成分共同来发展中国的文化事业,中国的媒体、中国的报业。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从制度上来确立、来保障大家共同的利益。这就代表了我们报业产权制度的改变,我想这种改变是很深刻的,这是第一层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