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颗人头的高高挂起,那张华南虎照片的真伪问题越发热闹了。最新的进展是,北京、上海、广州的媒体都奔赴镇坪县安营扎寨,据一位还在现场的媒体人透露:“周正龙近日将启程往北京,请权威人士鉴定照片真伪。”(《新快报》10月22日)
我也一直关注着此事,在纷纭繁多的新闻报道中,有两个细节引起了我特别的兴趣。其一,陕西省林业厅一位官员在该省的一个电视节目中说,其实他们调查镇坪华南虎存在的可能性,从2006年开始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收集了大量相关证据,缺的就是照片。他们一直在等待冬天里的雪,因为雪地里会留下老虎清晰的脚印,追踪起来比较容易。其二,周正龙在拍到这批照片之前,9月27日曾用一台傻瓜相机拍到过华南虎,但没能冲洗出来。
为什么特别注意这两个细节呢?因为据我所知,由于华南虎的珍稀性,及其随后伴生的保护区立项等利益,不少地方都对华南虎展开了“攻势”。国内这些年多有发现华南虎的消息,如福建梅花山、江西宜黄等,而且往往是专家的最终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当地就会匆匆进行新闻宣传,尽管结果都是空欢喜,却有促进旅游宣传的效果。相比之下,陕西的做法比较持重。
而周正龙那一细节,可否作这样的猜测:他可能拍到过华南虎,却没洗出照片来。百万元奖金的刺激和某些人的暗示、鼓励,会促使其造假。华南虎这样的大型猫科动物天性羞涩,隐匿天赋极高。即使周正龙是一个成功的老猎人,在短短7天内,两次找到华南虎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本来,陕西华南虎的这条新闻可能要到冬天过后,才会出现我们面前。但那一张照片的横空出世,就使事情急速加温,演变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事件发展到今天,显然并不令人愉快,它展示出人性中丑陋的一面:利益之争、贪婪、相互攻击……
对照片的真伪当然有必要继续追查,因为这涉及是否有欺诈。但不要忘了,相较于照片的真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关注,那就是镇坪县倒底有没有华南虎?
其实,如果冷静一点观察,就会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在照片问题上我们很难得到一个十分明晰的结论。虽然傅德志等专家的观点更富于说服力,但只要周正龙和陕西有关方面死不松口,就几无可能在公众话语的层面上平息争论。在舆论严厉追问的巨大压力下,陕西省有关方面为了自证清白,说不定会使用过激手段搜山。如果因此而惊扰甚至伤害到可能存在的野生华南虎,那罪过就大了。
所以对这次的华南虎事件,各方可否拿出一点必要的耐心,等待事实真相最终水落石出(冬日雪地上,没准会留下华南虎的脚印),而不是急吼吼地打口水战,在舆论上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那场雪到来之前,则该为组建一支专业、精干的调查队伍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而媒体,在这段时间内最好减少对此事的报道,尤其是不要再挑动对抗,大炒特炒什么“人头”了。这不过是一种无聊的噱头,就算有哪一方错了,你还真能把他的人头砍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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