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春兰在清扫浴池
邹春兰正摆弄以前她比赛赢得的奖牌
其中有四枚是金牌辛木
十几年前,是闪耀体坛的全国举重冠军,打破过全国纪录、世界纪录。但是,后来邹春兰因伤病退役之后,生活一直没有保障。一年前,邹春兰跟丈夫一起来到长春市的一家浴池打工,靠给顾客搓背,赚取微薄的收入,生活相当拮据。(《新京报》3月24日)
不能说搓澡工的职业就低人一等,也不能说举重冠军退役后天生就该有一份体面和高收入的职业,但谁也不能不承认,在傲视群雄的举重冠军与默默无闻的搓澡工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地位差别。经历了如此落差的角色转换,说处之泰然或者拿“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来搪塞,无论如何都是有些矫情的。因此,目前的邹春兰对别人坦言,她感到很痛苦。
邹春兰的遭遇也许不很普遍,但也反映了一些问题,这尤其表现在我国的竞技体育体制上。
目前,我国竞技体育的发展仍然采取的是沿用多年的举国办体育体制,各级政府都愿意把大把的钱投入到发展竞技体育上。一场十运会,专项资金投入过2亿的就有三个省市(广东、江苏和北京)。有些竞技体育项目的日常训练开支,更是高得惊人。有人调侃说,“运动员运动的就是钱”,确实也不无道理。另一方面,由于运动员的退役年龄不像其他行业的退休人员那样晚,对于退役运动员尤其是较冷门体育项目的退役者,有关部门一直没有切实可行的工作安置和生活保障措施。就这样,即使像邹春兰这样曾经叱咤风云的体坛名将,一旦退役,也不得不面临巨大的就业困难。体育投入上的厚此薄彼,难免给人以卸磨杀驴的感觉。
其次,我们的竞技体育体制向来崇尚储备后备力量,培养体育苗子。对那些在某一方面有体育天赋的人才,从小就进行该体育项目的训练,这样势必会影响有些运动员的文化科目的学习。像邹春兰,“现在只有不到小学3年级的文化,拼音都不会”,把学业彻底荒废了。此外,邹春兰还缺乏一技之长。由于长期进行举重训练,邹春兰在实用技术方面没有任何专长,改行学别的又很慢,离开举重运动后的邹春兰感到举步维艰。邹春兰的现状应该是我国许多竞技运动员的一个缩影,一名运动员除了体育素质(有时也只是自己所参与项目的素质)较高之外,其他方面的综合素质竟大大低于常人,以至一旦踏入社会就很难立足。这难道不是竞技体育的悲哀吗?
体育的宗旨应该是强身健体,在提高身体素质的同时发挥出人自身的潜能,但我们的竞技体育显然存在误区。有些体育比赛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为了争得奖牌和荣誉。有的体育项目进行魔鬼式训练,这不但无益于提高身体素质,反而是一种摧残。于是,有些运动员在退役后甚至在一场比赛之后都弄得身心俱疲、遍体鳞伤,有的甚至出现异性体征。如邹春兰,现在每隔两三天,她都要拔掉嘴边冒出来的黑黑的胡茬。在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带有明显的男性特征,小腿上的腿毛很重,声音厚重、沙哑,皮肤像男性一样粗糙等等。为了保持女性特征,邹春兰需要不断服用雌性激素类药物,这让她花费了不少钱,但是收效甚微。过去的训练在她身上留下来的后遗症让邹春兰痛苦不堪。
邹春兰的境况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我们的竞技体育发展体制、人才培养机制和比赛理念是否应当进行改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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